《清图治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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景元六年冬。
寅卯交替,晨曦晦明。
芜荑身为人子,将养母捉奸在床,当作如何?
被有心设计,她要嫁与那年过花甲的张员外,该如何?
连自己年幼痴傻的小弟都要被拉去充军,又当如何?
“我的小叶叶、嗯!张员外那头已谈妥了,等六十大寿办完,就抬那养女、野种进府!补上那十六房的缺——可想死哥哥我了!此事儿了却,哥哥我呀——可要在叶儿的身上战个三天三夜!”
“……”
“兰儿——昨个路过清水镇……瞧见西北军征兵在即,等到了咱这儿,那一家一户的壮丁,就让那傻儿去——这样我们就可以双宿双飞,一生一世一双人——我的好兰儿……好娇娘!快给哥哥……”
“瞧你猴急的!那孤儿倒没什么所谓,可我的奴哥儿那样……哎……”
在女人的叹息中,门口的芜荑不受控制的推门而入。
这是打的一手通天算盘!
凝空三息。
“野种!短命鬼!一大清早找死啊!”这声叫骂狠厉尖锐,与她身后凛冽刮骨的寒风对劲相冲。
隔着屏风也能瞧见,床上光腚的男人无所适从,只能紧紧与女人依偎一起。
家丑、人祸,可谓是一桩接一件。
可现下的芜荑芯子已经替换掉了。
身为华夏子弟兵她不能怂!
张嘴即来,站在道德的制高点批斗二人,
“娘!您收养我至今,我也该报那哺育之恩!嫁给那花甲之年的张员外,倒也算是尽了为人子的孝道!可——奴哥儿是您辛辛苦苦十月怀胎,呕血求来的亲儿啊!是芜家唯一的血脉。您二人两情相悦并没错,但千不该万不该去伤害娘您的骨血!奴哥儿慧短!但他如此年幼就知爱娘,护娘,可实在……”
“稚子何其无辜!娘您又何其糊涂,受人诓骗至此!”
身后木门吱呀作响,床帐散漫,张牙舞爪,像是在控诉那狗男人的恶径。
“他这般急切将我潦草嫁人,换的银子又有多少能进娘的口袋?往后长日漫漫,谁来照顾娘?奴哥儿若是替这个男人去充军,谁承欢娘的膝下哄娘开心?然则,奴哥儿的情况若是没征上。届时,他依旧逃脱不掉从军的命运。长年累月您二人不得见,跟阴阳相隔又有何不同!何谈那一生一世一双人!空口白牙诓骗于您,知娘您人美心善,又是重情义之人……儿当真替娘不值……”
意正声清,字字泣血,循循善诱。
“儿心疼母亲啊!人财两失,唾弃谩骂,无人送终,暴尸荒野……这些都要娘去承受!而他呢!他倒好,躲了兵役,有了钱财,何愁没有美娇娘!”
许是冬寒风厉,一墙之隔,仍能感知游魂无数,哀嚎遍野。
芜叶氏双眼通红,柳眉急蹙!怒吼一声:“滚!”一脚将男人踹翻,男人险些滚落,缩在床脚。
幔纱裹身,佝偻背脊,抖如筛糠。男人抬头,三角眼上顶寒霜,撇嘴跟了一句,“娘希匹的!你这淫。娃荡货,还不快滚!”
芜叶氏跟着又是一脚,踹的他轱辘滚到地上,就是一个响头。对上芜荑满脸狰狞,夹着屁股灰溜溜的跑了。
瞧此她暗自松了口气,局面暂时稳住。遂转身合门离去,不料却被叫住。
“荑儿,你留外间且坐,依你方才所言该当如何?”
刚松开的弦瞬时紧绷!
“母亲我……”
砰!
院中柿子树下,用来集雨水的缸应声而碎。
碎片冰碴外加流了一地的黑红。
近前年幼的芜靡眼中闪过一抹不宜觉察的狠厉。
闻见堂屋来人,呜的哭嚷起来,“娘!大、大水缸坏了!张猎户他偏要去里捞鱼吃,儿拉他,根本拉不住。呜呜呜……”
地上半裸的张猎户活像一只刷洗干净剥好皮待分肉的年猪。
芜荑仅着一口气没喘上来,眼前一阵眩晕,好在扶住了门框。昨儿夜里宿醉,上面一段输出,体力属实有些不济。
心中暗自思忖,这个剧本倒是精彩,只是我那系统何时就位?
这刚抓完奸,又撞上命案。副本强度属实有点高。
自己离案发地不过几步之遥,倒是瞧的真切,可……
初来贵宝地,水都没喝上一口。
刚一番言真意切的话也有杀人的功效?
这上哪说理去?
卯时未半,
柳絮迎风。
漫天的飞雪好似在掩埋着不宜言明的真相。
穿戴齐整的芜叶氏,抱着傻儿哄了好一会,才想起来挂门框上的芜荑,梗着脖子说道:“你不是有主意吗?拿拿这主意。”
此言当真凉薄,一个没扶住,脚下打滑,险些没栽出去。
“还愣着作甚!”芜叶氏紧着呵斥。
转瞬间芜荑手上多了一根锄头,被人从身后推了个踉跄。
“种娃娃,种娃娃,来年大树挂娃娃!阿姐,一起。”
这声阿姐,芜荑万不敢当,拧着脖子,硬是不敢多看一眼。
念完童谣的幺弟,歪着脑袋凝望着她,手举镐头,眼中满是不解,“阿姐不想和靡儿做游戏吗?”
直到芜荑双手捧着疙瘩汤,指尖被烫了个大泡,滑了碗碎在地上才反应过来。
自己没杀人!
人真不是她杀的!
但参与了挖坑……
那镐头悬在头上,容不得她不刨土!
就在院中那棵挂满残柿的树下,压在上面的是一口从灶间挪出去的吃水缸。
欲盖弥彰。
“叶兰兰你不要凶阿姐,她肯定是刚刚累坏了。”芜靡一口童声,很是天真无邪,这疯病时好时坏。
“嗯,娘亲不凶你阿姐,快些吃饭吧。”
这时候上演母慈子孝是哪出?
没好气的收拾完地上的残局,灌了两瓢冷水。
芜叶氏撇了她一眼,语气平淡到仿似再说,外面的风雪像是又大了,瑞雪兆丰年,来年定有好收成……
“无事,隆冬腊月,天本就阴沉,又是夜里摸黑来的,无人知晓。外加西北军征兵在即,顶多是被征了去。”
芜荑熬了一夜,本就宿醉再加上额外的劳动,滴水未进,眼下早已虚脱,晕倒在灶台下。
溅起的火星燎了发尾几寸。
噼啪窸窣。
屋中的炭盆燃的正旺。
一股子陈年梅腥味直冲脑门,是身上的褥子。
睁眼瞧清,青灰色麻布幔子,身上盖着霉褥子。
芜荑醒了,
彻底的醒了。
踹开梅腥的褥子,开始复盘。
纸窗透雪,冷光隐隐。
令她止不住打了个寒颤。
死人了,
接下来要怎么办?
真如芜叶氏所说那样不打紧吗?
穿越小说谁还没看过几本,可是这一没系统二没金手指,单只有重名一个机制。
她就这样穿了?
原主芜荑是弃婴,被一直无所出的赤脚大夫捡回抚养。后二老育得一子,芜靡,俊美灵秀。
天不遂人愿,八年前。
芜大夫外出看诊遭遇山石崩塌,死于其中,未能落个全尸。芜靡也因此大病一场,自此疯疯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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