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这天下还争不争了!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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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守府后街的茶楼请了怜人舞姬,学起了青楼楚馆的作风,引得不少行人驻足。
不过唱得不是什么艳曲情词,只听见街巷之间充斥着咚咚鼓声,锣音亦是响亮,怜人站在高台上唱着,“世人都晓神仙好,只有功名忘不了——”【注1】
那怜人的声音粗粝,长相更是粗犷,站在舞姬间极为滑稽,不伦不类,他跌跌撞撞地扑到栏杆旁,像是醉了。
声音也随之弱了下去,“古今将相在何方?荒冢一堆草没了……”
锵锵锵——
腰间挂剑的黑衣男子拉开珠帘,扯了扯头上戴着的帏帽,逆着人流上了三楼。
左拐第五个雅间,黑衣男子停在门前,抬手在门上敲了敲,“甲丁戊,子辰戌。”
黑衣男子等了许久,方听到里头有人回应,“进来。”
雅间内布着层层帷幔,随意堆在地上,窗边透进徐徐微风,将淡青色的帷幔吹散开,恍若天顶落下仙雾。
而仙人席地而坐,穿着松散飘逸的纱袍,随意捡起地上的酒壶,往那黑衣男子身上丢去。
残留的几滴酒自半空中划出。
黑衣男子跪地行礼,“属下见过主上,此次行刺,是属下失职,任凭主上责罚。”
“责罚?”仙人脸色冷凝,稍稍抬了抬手,“玄肃,孤此次不罚你,但你要将功补过。”
玄肃抬头,“主上吩咐,属下定万死不辞。”
“孤要你杀一个人。”
“何人?”玄肃问。
“青州州牧三子,在青州郡主的生辰宴上,孤要见到他的项上人头。”仙人声音很轻,但玄肃背后却是生出些冷汗来。
玄肃不敢多言,“是。”
“青州州牧送了孤这么一份大礼,礼尚往来,孤自是要回送的,这件事,办好。”他可从来不是什么宽宏大量之人。
玄肃领命,起身后犹豫再三,还是问道:“主上待在黎安城,是有何要事?”
仙人的声音冷下来,“孤的事,还轮不到你打听。”
“主上恕罪,只是黎安城近来受水贼所扰,主上在此处并不安全,况且…”
之后的话玄肃没敢说,他昨日就到了,寻得主上的踪迹,却见主上和一陌生女子共处一室,两人举止间颇为…亲昵。
乱世之中,最忌美人计,他只是在提醒。
仙人瞥了他一眼,十分不悦。
玄肃连低下头,“主上在此行事,多加小心。”
眼看玄肃要离开,仙人还是开了口,“对了,青州州牧天天盯着益州算什么事,去给那老东西找点事干。”
“啊?”主上什么时候还管这些了?
“听不懂孤的话了?”
玄肃连摇头,“没有没有。”
“还有,黎安城水贼这么大的事,益州州牧那个蠢货到现在还不曾知晓,找个机会给他提个醒。”仙人又道。
“…是。”主上果真是吃错药了。
“没什么事的话,你可以滚了。”
玄肃先前倒是想走,但听了这话,有点不想了,冒死询问:“属下不能再待一会儿?”
“有人约了孤。”
在那道跟刀子似的目光落他身上时,玄肃抢先一步,夺门而出,将雅间木门关得严严实实,之后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玄肃走得急,拉扯着帷幔出门时,正好撞上醉汉。
醉汉一阵骂骂咧咧,惹得不少人回头望去,而在人群中,玄肃看到了个熟悉的身影,正是不久前和他家主上待一块的姑娘。
那姑娘行色匆匆,像是着急赴约。
“烦请诸位让让路。”
茶楼口实在堵得厉害,虞清也垫着脚尖往里探了眼,自言自语,“我出门前给自己算了卦,一天都会很顺利,理应不会出现这样的阻挠。”
偏偏醉汉生得魁梧,跟一堵墙似的,虞清也费劲挤过人群,对上了茶楼掌柜笑呵呵的脸。
“虞姑娘,你总算是来了,你让我们做的事,我们已经给你办得妥妥当当了。”掌柜道,伸手一去,引着虞清也看向台上人。
虞清也看到如此夸张的场面,沉默半响,“这是在?”
“前言,是前言,旷世神珠的现世,自是要好好铺垫一番。”掌柜搓着小手,嘿嘿笑着。
“靠谱吗?”
“花了大价钱,那绝对是靠谱的。”
虞清也勉强接受。
掌柜说着话,为她引着路,绕过人群,往楼上走去,“姑娘,不过我还是有一事不明。”
虞清也看了他一眼,“什么事?”
“为何要大费周章,让别州先传出绝世神珠的传言?”掌柜问。
“匹夫无罪,怀璧其罪,益州尚且还没有与别州对抗的本事,低调些总是好的,况且…”虞清也轻笑,“青州太闲了,且让它和别州争去。”
掌柜很快会出这个理,“姑娘说得对,是我糊涂了,还有一件事,我已传信无丘道长,告知姑娘在此处。”
虞清也脚步一顿,有些心虚,“此地鼠妖之事我自会解决,师兄无需劳累奔波。”
“你们师兄妹好久没见了,是无丘道长着急见你。”掌柜拍拍她的肩,“你的客人在三楼雅间,我还有其他事,便不送你上去了。”
着急见我做什么?
算账吗?
虞清也心不在焉地应了声,“自便。”
……
“你怎么这个点才来,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?”
一推开门,虞清也就听到这样抱怨的一声,她没回话,转过身将门关紧。
“明明说好一块出门的,你起晚也就算了,还把我一个人晾在这。”虞之恒不断嘟囔着,听着跟怨夫似的。
虞清也拨开层层帷幔,瞧见了里头穿着新衣裳的人,第一句便是,“你偷偷哭过了?”
“你一天到晚脑子都想些什么?”虞之恒转过身,慢吞吞地从地上起来。
“那你哪来的钱买衣裳?”虞清也反问。
“还不准我私底下藏一些。”
“你吃我的用我的穿我的,你还敢藏钱。”虞清也说着,坐到了靠窗的椅子上,“渴了,给我倒杯茶。”
虞之恒重重哼了声,但那杯茶还是稳稳当当地送到了她手上。
他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想法,但从小到大,还从未有人敢这样使唤他。
明明认识不过几日,他非但没有阻挠这样的想法,还任由其摆布,真是疯了。
虞之恒这样想着,也跟着她坐到了窗边,低头理着新袍的衣摆和袖口。
“不是说察觉到了鼠妖的气息,在哪?”虞清也问道。
“那两只鼠妖肯定是进城了,但具体所在,我也不知道。”虞之恒回道。
“是故意隐匿了气息?”
虞之恒点头,“是。”
“那就只能慢慢等了。”说罢,虞清也将一木盒从袖中取出,开盖,放在了桌上。
里头是灰白的粉末。
“这什么?”虞之恒隐隐猜到什么。
“鼠妖的骨灰。”
“…你有病啊。”
虞清也笑了声,“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,你不用害怕,再说了,我也是为它们着想,一家人早些团聚,没什么不好的。”
虞之恒错开目光,好看的眼眸朝窗外斜去。
楼下依旧吵闹,偶尔会有几声锣声传来,他往日极为厌恶这样的声响,但此刻坐在这,心中却是难得的平静。
“虞之恒。”
虞之恒回眸,“嗯?”
“将至午时,你想吃些什么?”虞清也问。
这么大方,有诈。
虞之恒警惕地看着她,身体也朝后靠了靠,“这些天把眼泪流光了,没有了。”
虞清也托着下巴,往他的脸上盯了好久,“在你心里,我是这么狠心的人吗?”
“不然呢?”虞之恒抿了抿嘴,“我想吃八宝鱼,多放些番椒和胡荽的那种,对了,里头不要放腐饼,我不爱吃那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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