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掌印请自重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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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宣明昭七十九年。
南戎进犯,圣上未指派将帅出征,却下了公主和亲的诏书。
然刺客混入和亲队伍,阵阵惨叫声惊起林中飞鸟。
金丝点缀的车帘被掀起一角,贴身丫鬟和嬷嬷死在红妆女子面前。
她提起裙角拼命地跑,穿梭于丛林之间,身后追杀的脚步声一刻不停。
崖下是深不见底的潭水,碎石滑落断崖的声音吓得她脸色惨白。
她面前是提刀而来的蒙面刺客,血水顺着剑尖滴落在崎岖不平的地上,他们眼中的杀意逼得她不得不往后退去。
下一瞬,一抹红艳的身影急速划过空谷,伴着愈渐远去的尖叫声消失在潭水之中……
“她不通水性,必死无疑,”为首之人将剑归鞘,转身离去,“回去复命!”
水下的那抹鲜红缓缓沉入潭底,光在她的身上慢慢消散,紧闭的双眸、随水流摆动的四肢都在宣告她的死亡。
可就在她被深渊吞噬的那一刻,她猛然睁眼,四肢突然变得灵活,奋力朝眼前的亮光游去。
虞渔爬上岸,瘫坐在地上贪婪地呼吸着,身上没有被箭刺穿的伤口,也没感知到半分死前的剧痛。
她的视线停留在纤长细腻的手上,她身为贵府夫人,双手不沾阳春水,自诩保养得甚好。可眼中这双手更娇嫩,肌肤也更柔滑如绸。
就好似,不是她的手一样。
她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,连忙将脸伸到水边。
水面倒映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,如同细腻的瓷器,一双杏眼明亮清澈,樱桃小嘴轻抿,半响吐出五个字:“昭华长公主……”
虞渔记得,昭华长公主死于三年前和亲路上,死的时候才十五岁。
宫里的说法是路遇匪寇,可是公主的送亲队伍为何敌不过山匪,虞渔当时就觉得奇怪,但圣上没深究,便无人再提。
虞渔看着倒影里的脸,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而生——
“我回到了三年前……借尸还魂了?”
昭华长公主乃懿贞皇后所出,十年前,皇后因一处宫殿坍塌而死,之后她便养在继后,也就是当今太后身边。
除了懿贞皇后,宣德太子也死于那场意外储君之位便落到了当今圣上头上。
圣上和长公主非一母同胞,感情算不上深厚,故而当朝中有人提出和亲可解边关紧张的局势时,圣上毫不犹豫地给长公主府下了和亲的诏书。
可昭华长公主爱慕令国公,成日打扮得花枝招展,有事没事就去国公府寻人,她就等着及笄之后跟圣上讨个赐婚的诏书嫁给令国公呢,偏偏这时候来了和亲的诏书。
她自然百般不愿,绝食、上吊……该使的法子都使了,可诏书岂是说收回就收回的?
何况,北宣适龄的公主仅她一人,身为公主,理应为国作出牺牲。
她闹了这么久,令国公一句话也不说,倒显得她流连儿女情长,连家国都不顾,真真寒了她的心。
一气之下,她凤冠霞披,脸上挂着两道泪痕,坐上了驶往千里之外的南戎的马车。
离京两日,她已做好了此生不再踏足故土的准备。反正她在北宣臭名远扬,父皇母后和皇兄都已离她而去,令国公又是个捂不热的冷石头,她没什么好牵挂的。
若能为边关安定献上一份力,也算是报答这十五年来享受的荣华富贵。
只是,她万万没想到会在和亲途中遇刺,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死于深不见底的潭水中。
虞渔叹息一声,起身寻找送亲队伍。
又是那股熟悉的血腥味,虞渔赶忙跑过去,如遭遇了诛杀的都督府,此处车架、刀剑散落一地,鲜血染红了一旁的绿叶,飞过的乌鸦宣告着亡灵的离去。
虞渔徘徊在数不尽的尸身之间——
全都死了!
山匪何以见得能弄出这么大阵仗?
更何况……
她眸色一冷,心中大惊,如果是匪寇所为,价值连城的陪嫁品早已被洗劫一空,可几十个陪嫁箱依旧被锁着,还好好地放在这里。
如此说来,这帮人不为财,只为取长公主性命,朝廷竟草草下了个遭遇匪寇的定论,果然有蹊跷!
顾不得太多,虞渔解开连接马匹和车厢的马具,跃上马背,顶着滂沱大雨朝京城疾驰而去。
守城门的将士见长公主一人一马归京,大惊失色,忙向身后的将士道:“速去禀告圣上!”
长公主府的下人见了虞渔,个个吓得倒吸一口气,手中的扫帚、掸子掉落在地。
“殿下,您、您怎么……回来了?”
和亲公主私逃是死罪!
和亲公主一人归京,回来时一身湿漉漉的华服,脸上的妆容被水冲花,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髻……
和亲路上一定发生了天大的事,但这不是他们下人能操心的事。
一丫鬟忙上前扶住虞渔:“奴婢伺候殿下沐浴更衣。”
长公主最在意容貌,就算遇着天大的事,也不能如此失态。
热水洗去了虞渔满身的疲倦,丫鬟伺候她穿上干净的衣裳,扶着她坐到梳妆台前。
她望着铜镜中陌生的脸,甚觉恍惚。她抬手轻触脸颊,真实的触感再次让她笃定,这不是梦。
父亲母亲都还活着。
充满温情的都督府还在。
丫鬟见镜中美人眉眼舒展,就好像某个珍贵的东西失而复得了。可紧接着,她的眉宇间就隐隐透出惋惜之情。
虞渔注视着铜镜里的双眸,这双眸子真正的主人永远留在了冰冷的潭底。
“云蓁……”
她声音很小,丫鬟没有听清,怕漏听主子的吩咐,丫鬟问道:“殿下说什么?”
她重新整理好情绪,轻声道:“没什么。”
丫鬟刚为她戴上步摇,外头就传来宫里头的娘音:“殿下,圣上召见。”
“他是谁?”
虞渔突然发问,丫鬟有些疑惑,估摸是殿下路上遭遇了什么,精神有些恍惚吧。
“回殿下,是圣上身边的赵公公。”
幽香楠木门被玉手推开,一个发髻间簪着镶珠步摇,身穿鹅黄云纹华服的女子从屋内走出。
“本宫这就随赵公公进宫。”
赵喜一愣,长公主向来高傲,目中无人,从前他每次来府上请她,她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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